在成方中,各药究竟选用什么炮制品是由药方的功效而定的。中医在临床时,遣方用药和炮制品的选用又是由病人的具体情况而定的。为了确保临床疗效,通常可以从下述几个方面着手。
(1)增强方中药物的作用:要达到此目的,就须将方中药物进行炮制,使有效物质易于溶出或利于保存,并调整其药性,发挥各自的擅长。如三子养亲汤中的紫苏子、白芥子、莱菔子均需炒爆。中医认为,治痰以顺气治标,健脾燥湿治本;但气实而喘者,以顺气降逆治本,治痰为标。三子养亲汤的适应证恰好是气实而喘,痰盛懒食,故本方的功效是降气平喘,化痰消食。紫苏子炒后辛散之性减弱,而温肺降气作用增强,其降气化痰、温肺平喘之功明显;白芥子炒后过于辛散耗气的作用有所缓和,温肺化痰作用增强;莱菔子炒后由升转降,功效由涌吐风痰而变为降气化痰,消食除胀。方药均与病证相符,可使全方降气平喘、化痰淡消食作用增强。芍药甘草汤有柔肝解痉、缓急止痛的功效,常用于肝阴不足,肝木乘脾所致之腹中拘急疼痛,或筋脉失养,手足拘挛等证。原方是白芍、甘草等量,说明甘草在缓解挛急和止痛方面与白芍具有并驾齐驱的作用,并非是用来调和药性。甘草要求炙用,是因为甘草蜜炙后甘温,一方面与白芍伍用可以酸甘化阴,另一方面又能增强补脾缓急的作用,二药合用,使柔肝缓急、解痉止痛之功更佳。
(2)保证方中各药比例准确,充分发挥配伍后的综合疗效:这主要是通过净制工序来解决。如山茱萸的核、金樱子的毛核、巴戟天的木心、关黄柏的粗皮(栓皮),均为非药用部分,而且占的比例较大,若不除去,则势必使该药在方中的实际比例大为缩小,不能很好发挥全方作用。如二妙散,具有清热燥湿的功效,是治疗温热下注的基础方。方中黄柏苦寒,清热燥湿,是主药;苍术苦温,燥湿健脾,既祛已成之湿,又杜湿邪之源。方中苍术要求制用,黄柏原方要求炒,现多生用。若方中苍术生用,则过于辛温而燥;黄柏若为关黄柏,不除去粗皮,就等于减少了黄柏的实际用量。这样,全方燥湿之力虽然甚强,但清热之力不足,不但收不到预期效果,还恐有湿热未去,热邪反增,先有化燥伤阴之虞。
(3)增强对病变部位的作用:由于组成药方的中药常常对多个脏腑、经络有作用,但病人通常又并非各个部位都发生病变,临床上有时就嫌其药物作用分散,甚至对未病部位产生不良反应。为了使药物集中在病变部位发挥疗效,常常加入辅料炮制,使其对病变部位的作用增强,而对无关部位的作用减弱。这样既能突出方剂对主脏主腑的治疗作用,又不致于影响其他无关的脏腑。方剂通过药物的配伍,虽然归经不是各药的简单相加,但方中药物归经的变化对全方的作用是有明显影响的。如缩泉丸,方中的益智仁主入脾经,兼入肾经;山药主入脾经,兼入肺、肾经;乌药主入肾经,兼入脾、肺、膀胱经。益智仁盐炙后则主入肾经,为方中君药,具有温肾纳气,固涩小便的作用。三药合用,温肾祛寒,健脾运湿,使全方作用侧重于肾,兼能顾脾。肾气足,则膀胱固,同时健后天之脾又可益先天之肾。故该方的主要功效是温肾缩尿,常用于下元虚冷,小便频数及小儿遗尿。
(4)突出临床需要的药效,提高全方的医疗效果:由于中药通常是一药多效,但在药方中并不需要发挥该药的全部作用,特别是在不同方中,同一药物所起的作用并不一样。如麻黄在麻黄汤中起发汗解表,宣肺平喘作用,故原方生用,并要求去节,取其发汗平喘作用强;在越婢汤中,用麻黄意在利水消肿,故生用而未要求去节,取其利水力较强而性兼发泄;在三拗汤中,麻黄主要起宣肺平喘的作用,故原方注明不去节(亦云不去根节),取其发散之力不太峻猛,梁代陶弘景还认为节止汗。若表证不明显者,临床常用蜜炙麻黄,不仅增强止咳平喘之功,而且可以减弱发汗之力,以免徒伤其表。